​文学：为母亲做一次饭

文学：为母亲做一次饭

放假了，弟弟和我回家，事先并没有通知母亲。

如果提前告知，她定会为给我们准备饭菜忙得腰酸背痛。

母亲已经满头灰白了，我们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再操劳。

刚上班那几年，由于工作原因，我没什么时间回家，即使偶尔回一次家，也是提前打一个电话，母亲提前准备好饭菜，我匆匆吃顿饭就走了。

母亲盼星星、盼月亮似的盼我回家，想和我唠唠嗑，说说知心话，却一次又一次地落空。

她常把自己比喻成母鸡，把一群小鸡从小养到大，含辛茹苦到老了，却没一个留在身边，只有她自己守着空空的巢。

这次和弟弟回去，我们事先商量好要给母亲做一次饭。

母亲端着鸡饲料从屋里走出来，看到我们惊讶不已：你们怎么回来了？咋没打个电话？啥菜也没有准备。

嘴里抱怨着，母亲眼里却是满满的欢喜和激动。

我要吃蚂蚁上树，您会做吗？我故意问她。

她呆呆地看了我半天：什么歪门邪道的菜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

弟弟哈哈大笑：妈，那就乖乖坐下，让我们来做给您吃。

她拿了一把葱笑呵呵地坐到厨房里，边择菜边看我们做饭。

弟弟把粉丝放锅里煮好，又用凉水过冷，锅里烧油，把切好的瘦肉沫放锅里翻炒，再放上豆瓣酱、辣椒丁，然后把煮好的粉丝放进窝里翻炒几下，再撒上葱姜蒜就完成了。

起锅端到母亲面前，我问：蚂蚁上树好了，您尝尝好不好吃！

母亲惊诧地问：这是你们说的蚂蚁上树？怎么不见蚂蚁，更没有树呢？明明就是瘦肉沫炒粉条嘛。

起这怪名，把人唬住了。

说完她大笑起来，我和弟弟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下一个菜是什么，有个啥稀奇古怪的名字？显然她的好奇心已经被我们调动起来了。

下一个菜是‘关公战秦琼’，您猜猜是什么菜。

弟弟笑嘻嘻地说。

这不是门上常贴的门神吗？也被拿来炒菜了？她疑惑地说。

不一会儿工夫，弟弟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端到母亲面前：妈，关公是红脸，秦琼是黄脸，正好这道菜一红一黄，就是这个名字由来。

这菜蛋白质丰富，又富含维生素，您和爸爸要多吃。

嗯，我们天天吃，把我吃成关公，把你爸吃成秦琼，正好‘关公战秦琼’。

他没事老和我吵架，下次我们不吵架了，改炒菜了。

母亲嗔笑。

下个菜名叫‘绝代双娇’，马上闪亮登场。

弟弟得意地冲母亲一笑。

母亲定睛一看：这不就是青红椒炒肉片吗？这是谁发明的菜名，太有才了。

母亲笑道。

说说笑笑间，我和弟弟已经做好饭菜端上了桌，父亲给每个人满满地斟了一碗自制的黄酒。

我们举起杯敬父母，愿他们健康活到一百岁。

母亲小声说：啥时候你们再回来给我们做‘蚂蚁上树’？我举杯重重地点头：我们一定常回来给您做饭。

（作者系湖北省十堰市作家协会会员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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